王国维评价白石词“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怎样理解
看看王国维的《人间词话》
境界说
《人间词话》不同于当时有影响的词话,它提出了“境界”说。
“境界”说是《人间词话》的核心,统领其他论点,又是全书的脉络,沟通全部主张。
王国维不仅把它视为创作原则,也把它当作批评标准,论断诗词的演变,评价词人的得失,作品的优劣,词品的高低,均从“境界”出发。
因此,“境界”说既是王国维文艺批评的出发点,又是其文艺思想的总归宿。
清朝词派,主要有浙派和常州派。
浙派词致力纠正明末词流迂缓淫曼的毛病,崇尚清灵,学习南宋姜夔,张炎的词,不愿迫近北宋词人,不师秦观,黄庭坚,只学张炎,其流蔽在于主清空而流于浮薄,主柔婉而流于纤巧。
于是常州派词起而纠正浙派的流弊,提倡深美闳约,沉着醇厚,以立意为本,发挥意内言外之旨,主张应有寄托,推崇周邦彦而轻薄姜夔,张炎。
这的确使词论前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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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突破浙派,常州派的樊篱,克服两者之弊,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浙派词主清空柔婉,结果导致浮薄纤巧,不真切,王国维的境界说提倡不隔,以纠正浙派词的流弊。
他强调写真景物,真感情,要写得真切不隔。
这确实击中了浙派词的要害。
对于常州派,他反对所有词都必须有寄托的说法,认为并不是有寄托的词才是好词。
他指出:“若屯田之《八声甘州》,东坡之《水调歌头》,则伫兴之作,格高千古,不能以常调论也。”并引牛峤等词,称为“专作情语而绝妙者”。
他认为,伫兴之作,写情语,写景物,只要真切不隔,有境界,便是好词。
这种观点有利于纠正常州派词偏于追求寄托的狭隘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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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景交融
《人间词话》在词论方面超越了浙派和常州派的范围,而其美学观点,一方
人间词话
面受叔本华的影响,一方面又有所突破。
王国维的“无我之境”和“以物观物”直接承继了叔本华的哲学观点。
而其“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
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这源于叔本华的天才论。
但《人间词话》并没有陷入这种境地而不能自拔。
王国维区分了两种境界,与叔本华不同的是,他没有贬低常人的境界,相反还十分看重,认为“故其入于人者至深,而行于世也尤广。”王国维一面推重“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一面又推重”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
“这与叔本华只强调天才具有赤子之心不一样。
此外,叔本华讲天才强调智力,王国维则强调感情。
“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在诗人与现实的关系上,王国维主张:“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
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与花鸟共忧乐。”这显然透显出朴素的唯物因素和辩证法睿智。
从理论上说,"境界"所要求的正与以形象反映现实的艺术规律相通;既要入乎其内,又要出乎其外;既要有轻视外物之意,又要有重视外物之意,这与作家必须深入生活,又要高出生活的创作要求相一致。
王国维的“境界”说具体地,明确地揭示出艺术境界内在的特殊矛盾,说明了文艺的本质特征。
与前人相比,这是一个新的贡献。
文学批评史上,那种只重“言志”“抒情”的论点,偏执一端;那种只重形象,画面的论点,偏执另一端。
清初的王夫之关于“情景互”的观点,叶燮关于“形依情,情附形”的观点,虽然已为境界说中的本质论奠定了基础,但毕竟是王国维最明确,最系统地阐述了艺术境界中“景”与“情”的关系,自觉地“探其本”,完成了境界说的本质论。
王国维认为,景多无限,情也说不尽,“境界”本质上是“景”和“情”两个元质构成的。
但不论是客观的“景”,还是主观的“情”,都是“观”——人的精神活动的结果。
“情”“景”这种特殊矛盾的多样化的对立统一,便形成千姿百态,丰富多彩的文学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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