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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蒙托夫《杜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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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悲伤地看着我们这一代的人！

他们的未来

不是空幻，便是黑暗，

而，在认识与怀疑的重压下，

他们将要在无为中衰老了。

我们，刚刚离开了摇篮，脑子里就装满了

祖先们的错误和他们的迟笨的才能，

而生活已在苦磨着我们，

像一条无目的的平淡的长途，

像他人喜庆时的酒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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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耻地对善与恶不加分别，

刚刚走上了人生的竞技场，

没有斗争便凋残了；危难当前，

我们不知耻辱地犹豫畏缩，而在权力面前

却又是下流卑贱的奴才。

正像一只干瘪的果子，没有长足时日便成熟了，

吃起来也无味、看起来也难看，

挂在鲜花中间，像是一个没有父母的野生子，

鲜花的美好的时节

正是他凋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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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拿无用的学问困苦着我们的心，

把那些为狐疑所嘲笑的热情底

美好的希望与高超的声响嫉妒地遮掩起来，

不使亲人和朋友们知道。

我们刚刚

挨到快乐的酒杯，但这样我们也不节省点青春的力量，

从每一个快乐里，怕吃得太饱，

我们永远只吸取它最好的甘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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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底幻想、艺术底创造拿愉快的喜乐激动不了我们的心；

我们把感情的残渣贪婪地紧藏在我们的心中，

这是吝啬掩盖起来的无用的宝藏。

我们也在憎、偶而我们也在爱，

不管对于憎、对于爱，却一点都不愿牺牲，

而我们心中有一种不可知的神秘的冷酷在主宰着，

当火一般的热情在血流中沸腾的时候。

祖先们的豪华的欢乐，他们的坦率的、

天真的放荡，我们也感觉到无聊；

我们就这样没有幸福也没有光荣匆匆地走向坟墓，

还一面讥笑地频频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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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群忧郁的、很快就要为人忘却的人们，

将要无声无臭地在这个世界上走过，

给后人也没有留下一点有用的思想，

也没有留下一部用天才的笔开始了的劳作。

子孙们，带着法官与公民底严峻的态度，

将要用轻蔑的诗句、用受骗的儿子，

对落魄的父亲的痛苦的讥笑来侮辱我们的尸骨。

（ 一八三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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