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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纳兰性德词的赏析译文越多越好

    本人也是纳兰、小晏的粉丝,除了上面那位大哥的那首外,我觉得这首更好: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纳兰性德《蝶恋花》

    纳兰性德继承前人却又自创新意,他仰望夜空一轮皓月,浮想联翩而至,情感勃郁而生。

    他高声叹息:“明月呀明月,最可怜你一年到头东西流转,辛苦不息;最可惜你好景无多,一夕才圆,夕夕都缺。

    ”那“环”和“玦”皆美玉制成的饰物,古人佩在身上。

    “环”似满月,“玦”似缺月。

    纳兰性德词镂刻精工入妙,于此类比拟可见。

    但其长处还在于写景亦处处有情,故其词抒情气氛特浓。

    此处以“辛苦最怜”四字领起,顿使天边那一泓寒碧,漾起许多情思。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随着情感的高涨,想象的飞腾,他进一步梦想起来,那一轮明月仿佛化为他日夜思念的爱人,用她那皎洁的光辉陪伴着他。

    此时,词人也发出了自己的誓言:要不畏“辛苦”,不辞“冰雪”去到自己爱人身畔,以自己的身躯热血“为卿热”。

    无奈天路难通,一个天上,一个人间,遐想烟消云散之后,剩下的只是对往事的追怀和物在人亡的沉痛感慨。

    纳兰性德本是一位在精神气质上颇似贾宝玉的贵胄公子,身居“华林”而独被“悲凉之雾”。

    当了康熙的侍卫,却深以为苦,“惴惴有临履之忧”。

    他率真,性好自由,喜欢“闲云野鹤”式的生活:“仆亦本狂士,富贵轻鸿毛”,他爱书,爱友朋之乐,还很钟爱他的闺中伴侣。

    《饮水词》中有些篇章如初日芙蓉,晓风杨柳的姿影般明丽、娇嫩,又如出谷春莺,天边云雀的鸣声般曼妙、清新,它记录了词人的初欢,描绘了他的少年行乐图。

    可惜这段时间很短促,大约才结婚两、三年后他就赋“悼亡”了。

    我们看到他在一首《沁园春》词前《自序》中道:“了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澹妆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

    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

    ’妇素未工诗,不知何以得此也。

    ”哦,原来他心中的明月,寄托了他如此深沉的哀思,自不同于一般。

    他们夫妻间只有“几年恩爱”,又还有别离,早知如此,真不该离别:“问君何事轻离别,一年能几团围月?”他在词中常这么叹息。

    “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下半阙拉回到现实:室在人亡,双燕依然,一片凄清。

    小燕子也是很多情的,象王尔德笔下的“快乐王子”就有一只小燕子来陪伴。

    如今一双燕子出现在纳兰性德的帘钩上,只有它们那儿娇小、轻盈才能够“软踏”,这“软”字下得多神!燕子呢喃、似絮语;它们在说什么?是说当年这室中曾有那“一生一代一双人”的事儿吧?于是我们从那“说”字里随之想象出此间曾有过的旖旎柔情的梦幻中的画面来了,随即,又都消逝了。

    眼前只有这帘间燕子。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一结是那样沉挚,又是纳兰性德式的爱情的表现。

    他是不甘心这样凄凉到底的,他又梦想起来了。

    “唱罢秋坟”出自李贺诗中“秋坟鬼唱鲍家诗”一语。

    “鲍家诗”似乎指的就是鲍照的《蒿里吟》这类挽歌。

    纳兰性德说:“在你的坟前我悲歌当哭,唱罢了挽歌,悲哀还不得解脱,我只有明春到此来认一认,花丛中可有一双栖香正稳的蝴蝶。

    ”为什么要“认取”呢?想必是旧时曾见过的了。

    于是我们从他自己描绘的年少风光里,看到了这样的镜头:“露下庭柯蝉响歇,沙碧如烟、烟里玲珑月。

    并着香肩无可说,樱桃暗吐丁香结。

    笑卷轻衫鱼子缬,试扑流萤,惊起双栖蝶……。

    ”这不就是那难得的“一昔如环”的花月良宵吗?在他心上萤飞蝶舞,时时闪过,他所以要时时去寻觅,以重温旧梦。

    但这样的解释似嫌不足。

    我们反复吟咏全篇,感到其中热烈深沉的感情是一贯到底的。

    “最怜”——“不辞”——“认取”这些字眼下得“字字沉响”,力量很大。

    应该容许他的想象继续飞腾起来,应该换一种理解:对着秋坟,他痴心地发愿“眼泪已流尽,悲歌已唱完,倒不如率性化去,和死去的爱人一起变作一双蝴蝶,到来年,春光如海万花丛中有对双栖蝶,这就是我们俩——永远地摆脱悲哀,永远地相依在一起——请旁人来‘认取,吧。”

    他的早逝的妻子,在他心中永久是一位娇憨情态的少女,他们相恋的时光在池心中是永久的纪念。

    他感到那时候他自己也很纯洁无邪,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而后来他便陷进许多烦恼中去了,所以他对一逝而不复返的人生这段美好时光无限依恋,格外追想。

    他的“悼亡”篇章很多,其缘由也在此。

    纳兰性德词中有一个理想境界,那就是希望青春和爱情得到永生。

    青年词人是非常执着于这一理想并且热烈地赞颂它的。

    《蝶恋花》可为范例。

    故而我们读他这篇词后,会感到于凄惋中还燃着一种象火一般炙热人心的东西,这就颇具力量,而不纯然是消沉。

    他的同时代词人陈维崧评他的词曰:“哀感顽艳,得南唐二主之遗。

    ”但我以为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纳兰性德的词,几乎在“南唐二主”之上。

    纳兰性德词善设色点染,此篇先以素谈之色为主,只见青白的月色,又见帘前的双燕,最后却让我们看见那春丛双蝶的想象中色采绚烂的特写,映衬之下,分外地美。

    即令“悼亡”,也不尽是一片素色,这恐怕也是他的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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