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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古典园林与中国诗词之间有什么关系

    中国古典园林与中国诗词之间有什么关系?

    中国园林,名之为“文人园”。

    它是饶有书卷气的园林艺术。

    北京香山饭店,是贝聿铭先生的匠心。

    因为建筑与园林结合得好,人们称之为有“书卷气的高雅建筑”,我则首先誉之为“雅洁明净,得清新之致”,两者意思是相同的。

    足证历代谈中国园林总离不了中国诗文。

    而画呢?也是以南宗的文人画为蓝本。

    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归根到底脱不开诗文一事。

    这就是中国造园的主导思想。

    南北朝以后,士大夫寄情山水,啸傲烟霞,避嚣烦,寄情赏,既见之于行动,又出之以诗文。

    园林之筑,应时而生。

    续以隋唐、两宋、元、直至明清,皆一脉相承。

    白居易之筑堂庐山,名文传诵。

    李格非之记洛阳名园,华藻吐纳。

    故园之筑出于文思。

    园之存,赖文以传。

    相辅相成,互为促进,园实文,文实园,两者无二致也。

    造园看主人。

    即园林水平高低,反映了园主之文化水平。

    自来文人画家颇多名园,因立意构思出于诗文。

    除了园主本身之外,造园必有清客。

    所谓清客,其类不一,有文人、画家、笛师、曲师、山师等等。

    他们相互讨论,相机献谋,为主人共商造园。

    不但如此,在建成以后,文酒之会,畅聚名流,赋诗品园,还有所拆改。

    明末张南垣,为王时敏造“乐郊园”,改作者再四。

    于此可得名园之成,非成于一次也。

    尤其在晚明更为突出。

    我曾经说过那时的诗文、书画、戏曲,同是一种思想感情,用不同形式表现而已。

    思想感情指的主导是什么?一般是指士大夫思想,而士大夫可说皆为文人,敏诗善文,擅画能歌,其所造园无不出之同一意识,以雅为其主要表现手法了。

    园寓诗文,复再藻饰,有额有联,配以园记题咏,园与诗文合二为一。

    所以每当人进入中国园林,便有诗情画意之感。

    如果游者文化修养高,必然能吟出几句好诗来,画家也能画上几笔明清逸之笔的园景来。

    这些我想是每一个游者所必然产生的情景,而其产生之由就是这个道理。

    汤显祖所为《牡丹亭》而“游园”、“拾画”诸折,不仅是戏曲,而且是园林文学,又是教人怎样领会中国园林的精神实质。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靡外烟丝醉软”,“朝日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其兴游移情之处真曲尽其妙。

    是情钟于园,而园必写情也,文以情生,园固相同也。

    清代钱泳在《覆园丛话》中说:“造园如作诗文,必使曲折有法,前后呼应。

    最忌堆砌,最忌错杂,方称佳构。

    ”一言道破,造园与作诗文无异,从诗文中可悟造园法,而园林又能兴游以成诗文。

    诗文与造园同样要通过构思,所以我说造园一名构园。

    这其中还是要能表达意境。

    中国美学,首重意境,同一意境可以不同形式之艺术手法出之。

    诗有诗境,词有词境,曲有曲境,画有画境,音乐有音乐境,而造园之高明者,运文学绘画音乐诸境。

    能以山水花木,池馆亭台组合出之。

    人临其境,有诗有画,各臻其妙。

    故“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中国园林,能在世界上独树一帜者,实以诗文造园也。

    诗文言空灵,造园忌堆砌。

    故“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风荷举”。

    言园景虚胜实,论文学亦极尽空灵。

    中国园林能于有形之景兴无限之情,反过来又生不尽之景,恍筹交错,迷离难分,情景交融的中国造园手法。

    《文心雕龙》所谓“为情而造文”,我说为情而造景。

    情能生文,亦能生景.其源一也。

    诗文兴情以造园。

    园成则必有书斋、吟馆,名为园林,实作读书吟赏挥毫之所。

    故苏州网师园有看松读画轩,留园有汲古得绠处,绍兴有青藤书屋等。

    此有名可徵者。

    还有额虽未名,但实际功能与有额者相同。

    所以园林雅集文酒之会,成为中国游园的一种特殊方式。

    历史上的清代北京怡园与南京随园的雅集盛况后人传为佳话,留下了不少名篇。

    至于游者漫兴之作,那真太多了,随园以投赠之诗,张贴而成诗廊。

    读晚明文学小品,宛如游园。

    而且有许多文字真不啻造园法也。

    这些文人往往家有名园,或参予园事,所以从明中叶后直到清初,在这段时间中,文人园可说是最发达,水平也高,名家辈出。

    计成《园冶》,总结反映了这时期的造园思想与造园法,而文则以典雅骈骊出之。

    我怀疑其书必经文人润色过,所以非仅仅匠家之书。

    继起者李渔《一家言居室器玩部》,亦典雅行文。

    李本文学戏曲家也。

    文震亨《长物志》更不用说了,文家是以书画诗文传世的,且家有名园,苏州艺圃至今犹存。

    至于园林记必出文人之手,抒景绘情,增色泉石。

    而园中匾额起点景作用,几尽人皆知的了。

    中国园林必置顾曲之处,临水池馆则为其地。

    苏州拙政园卅六鸳鸯馆、网师园濯缨水阁尽人皆知者。

    当时俞振飞先生与其尊人粟庐老人客张氏补园,(补园为今拙政园西部),与吴中曲友顾曲于此,小演于此,曲与园境合而情契,故俞先生之戏具书卷气,其功力实得之文学与园林深也。

    其尊人墨迹属题于我,知我解意也。

    造园言“得体”,此二字得假借于文学。

    文贵有体,园亦如是。

    “得体”二字,行文与构园消息相通。

    因此我曾以宋词喻苏州诸园:网师园如晏小山词,清新不落套;留园如吴梦窗词,七层楼台,拆下不成片段;而拙政园中部,空灵处如闲云野鹤去来无踪,则姜白石之流了;沧浪亭有若宋诗;恰园仿佛清词,皆能从其境界中揣摩得之。

    设造园者无诗文基础,则人之灵感又自何来。

    文体不能混杂,诗词歌赋各据不同情感而成之,决不能以**引慢为长歌。

    何种感情,何种内容,成何种文体,皆有其独立性。

    故郊园、市园、平地园、小麓园,各有其体。

    亭台楼阁,安排布局,皆须恰如其份。

    能做到这一点,起码如做文章一样,不讥为“不成体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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