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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自真《己亥杂诗》:作者简介

    龚自珍

    龚自珍(1792年8月22日~1841年9月26日)清代思想家、文学家及改良主义的先驱者。

    27岁中举人,38岁中进士。

    曾任内阁中书、宗人府主事和礼部主事等官职。

    主张革除弊政,抵制外国侵略,曾全力支持林则徐禁除鸦片。

    48岁辞官南归,次年暴卒于江苏丹阳云阳书院。

    他的诗文主张“更法”、“改图”,揭露清统治者的腐朽,洋溢着爱国热情,被柳亚子誉为“三百年来第一流”。

    著有《定庵文集》,留存文章300余篇,诗词近800首,今人辑为《龚自珍全集》。

    著名诗作《己亥杂诗》共350首。

    中文名: 龚自珍

    国籍: 中国

    民族: 汉

    出生地: 杭州

    出生日期: 1792年8月22日

    逝世日期: 1841年9月26日

    代表作品: 《己亥杂诗》

    龚自珍(1792~1841),字尔玉,又字璱人,号定盦(an),后更名易简,字伯定;又更名巩祚,号定庵

    龚自珍塑像

    ,晚年居住昆山羽琌山馆,又号羽琌山民。

    后人亦常称之为“龚定庵”。

    汉族,仁和(今浙江杭州)人。

    出身于世代官宦学者家庭。

    祖父龚禔身,官至内阁中书军机处行走,著有《吟朦山房诗》。

    父龚丽正,官至江南苏松太兵备道,署江苏按察使,著有《国语注补》、《礼图考》、《两汉书质疑》、《楚辞名物考》等书。

    母段驯,著名小学(古汉语指文字学)家段玉裁之女,著有《绿华吟榭诗草》。

    龚自珍生于清乾隆五十七年七月初五(1792年8月22日)杭州城东马坡巷小采园(今有纪念馆于此),是龚家的长房长孙。

    6岁随父母租居北京绳匠胡同、潘家河、门楼胡同、手帕胡同和城外上斜街等处,8岁便读《登科录》,11岁师事建德贡生宋璠,次年随外祖父段玉裁学习《说文》,接受了严谨的训诂训练。

    14岁即考究古今官制,撰有“汉官损益”等文。

    16岁开始通读《四库全书提要》。

    嘉庆十五年(1810),与表妹段美贞结婚。

    1813年4月再应顺天乡试,又名落孙山,7月妻子因误诊卒于徽州府署。

    9月天理教农民起义。

    次年著四篇《明良论》,第一次明快地表露了自己的政治见解,对君权专制进行抨击。

    他指出,腐败的原因首先在于皇帝视臣下如犬马、奴才,使大臣不知廉耻,只知朝夕长跪,只知追求车马、服饰,以言词取媚君上。

    在这种制度下,“官愈久则气愈偷,望愈崇则谄愈固,地愈近则媚益工”入骨三分的针砭,令外祖父段玉裁阅后又惊又喜,他欣然加墨批点:“四论皆古方也,而中今病,岂必别制一新方哉?”他欣慰地说“犹见此才而死,吾不憾矣!”。

    后回徽州后参与父亲主持的《徽州府志》重修工作。

    1815年,续娶安庆知府何裕均侄孙女何吉云。

    祖父病逝后与家人回杭州守孝。

    两年后返京,租住北京法源寺南。

    嘉庆二十四年(1819),28岁的龚自珍会试不售,在京师与魏源一起师事今文学家刘逢禄,研读《公羊春秋》。

    嘉庆二十五年(1820),龚自珍会试再度落第,以举人挑选为内阁中书。

    从道光元年起,又任国史馆校对等官职,先后十几年。

    其间,他阅读了内阁丰富的档案和典籍,勾索旧闻,探讨历代得失,以后又参加《大清一统志》的修撰,写出了《西域置行省议》等有深刻见解的文章。

    道光九年(1829),38岁的龚自珍经过第六次会试,终于考中进士。

    他在殿试对策中仿效王安石“上仁宗皇帝言事书”,撰《御试安边抚远疏》,议论新疆平定准格尔叛乱后的善后治理,从施政、用人、治水、治边等方面提出改革主张。

    “胪举时事,洒洒千余言,直陈无隐,阅卷诸公皆大惊。

    ”②主持殿试的大学士曹振镛是个有名的“多磕头、少说话”的三朝不倒翁,他“以楷法不中程,不列优等”,将龚自珍置于三甲第十九名,不得入翰林,仍为内阁中书。

    在历任京官的20年中,龚自珍虽困阨闲曹,仍屡屡上书,指斥时弊,但都未被采纳,甚至被同僚视为“痼疾”。

    这一时期,他也撰写了更加成熟的一些政论,如《乙丙之际箸议》、《大誓答问》、《古史钩沉论》等,讥刺封建官僚的昏庸。

    在京中,与龚自珍密切交往的好友,除了魏源等常州学派的师友外,还有不少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如姚莹、汤鹏、张际亮、黄爵滋、包世臣等。

    他们常常在诗酒酬唱、赏花观月的聚会中抒发自己救时补弊的情怀。

    道光十八年(1838)十一月,湖广总督林则徐受命为钦差大臣到广东禁烟,龚自珍极表支持,作《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向林则徐建议严惩烟贩,积极备战,并表示愿随同南下,共事禁烟。

    由于龚自珍屡屡揭露时弊,触动时忌,因而不断遭到权贵的排挤和打击。

    道光十九年(1839)春,他又忤其长官,决计辞官南归,于四月二十三日(6月4日)离京。

    同年九月又自杭州北上接还眷属。

    两次往返途中,百感交集的龚自珍写下了许多激扬、深情的忧国忧民诗文,这便是著名的《己亥杂诗》315首。

    道光二十一年(1841)春,龚自珍执教于江苏丹阳云阳书院。

    三月,父亲龚丽正去世,龚自珍又兼任了原由其父主持的杭州紫阳书院讲席。

    夏末,他曾写信给江苏巡抚梁章钜,准备辞去教职,赴上海参加反抗外国侵略的战斗。

    但八月十二日(9月26日),突患急病暴卒于丹阳,年仅50岁。

    有一子名龚橙(号半伦),1860年英法联军进入北京的时候,龚橙是联军的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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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自珍的思想发展体系

    丰富奇异的想象

    在他的诗中,“月怒”、“花影怒”、“太行怒”、“太行飞”、“爪怒”、“灵气怒”等等,习见的景物变得虎虎有生气,动人耳目,唤起不寻常的想象。

    又如《西郊落花歌》描写落花,使引起伤感的衰败的景物,变为无比壮丽的景象,更高出寻常的想象之外。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己亥杂诗》),则从衰败中看出新生。

    “天命虽秋肃,其人春气腴”(《自春徂秋,偶有所触,得十五首》),从没落的时代中,也看到新生的一面。

    形式多样,风格多样

    诗人自觉地运用古典诗歌多种传统形式,“自周迄近代之体,皆用之;自杂三四言,至杂八九言,皆用之”(《跋破戒草》)。

    实际他写得多的还是五七言“古体诗”,七言的“近体诗”,而以七言绝句为大宗。

    一般趋向是不受格律的束缚,自由运用,冲口而出。

    这也以七言绝句表现得最突出。

    作于道光十九年(1839)的《己亥杂诗》315首,独创性地运用了七言绝句的形式,内容无所不包,诗人的旅途见闻,以及生平经历和思想感情的发展变化,历历如绘,因而成为一种自叙诗的形式。

    它们可以作为一首诗读。

    由于作者这种充分地、富于创造性地运用,自然地使七言绝句成为一种最轻巧、最简单、最集中的描写事物、表达思想感情的形式。

    复杂深刻的思想内容,多种多样的语言形式,是龚诗风格多样化的基础。

    “从来才大人,面貌不专一”(《题王子梅盗诗图》),诗人是以风格多样化自勉和自许的。

    他的古体诗,五言凝炼,七言奔放;近体诗,七言律诗含蓄稳当,绝句则通脱自然。

    语言清奇多彩,不拘一格

    有瑰丽,也有朴实;有古奥,也有平易;有生僻,也有通俗。

    一般自然清丽,沉着老练,有杜韩的影响,有些篇章由于用典过繁或过生,或含蓄曲折太甚,不免带来艰深晦涩的缺点。

    龚自珍先进的思想是他许多优秀诗篇的灵魂。

    思想的深刻性和艺术的独创性,使龚诗别开生面,开创了诗的一个新的历史时代,不同于唐宋诗,实开近代诗的新风貌。

    龚诗在当时欣赏的人不多,它的影响始大于晚清,主要由于它的突出的思想性和政治性,使抒情与思想政治内容结合,又不落于以文字、学问、议论为诗。

    龚自珍文在当时比诗有名,也更遭到一般文士的非议,目为禁忌,不敢逼视。

    除几组学术论文外,它们重要的一部分是不同形式的政论文。

    有些“以经术作政论”,“往往引公羊义讥切时政,诋排专制”(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

    这些文章都是用《春秋》公羊学派的观点与现实的政治联系,引古喻今,以古为用。

    如《乙丙之际箸议七》、《乙丙之际箸议九》和《尊隐》等,都是公羊“三世说”的运用。

    有些则是直接对清王朝腐朽统治的揭露和批判,如《明良论》;以及各种积极建议的篇章,如《平均篇》、《西域置行省议》、《对策》、《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等。

    另一类是讽刺性的寓言小品,如《捕蜮》、《病梅馆记》等。

    还有许多记叙文,记人、记事、记名胜、记地方,如《杭大宗逸事状》、《书金伶》、《王仲瞿墓志铭》、《书居庸关》、《己亥六月重过扬州记》等,内容不同,都富有现实意义。

    龚文的表现方法一般很简单,而简括中又有铺叙夸张,有的直率,有的奇诡。

    他的散文语言活泼多样。

    有的散行中有骈偶,有的瑰丽,有的古奥,甚至偏僻、生硬、晦涩。

    龚文区别于唐宋和桐城派的古文,是上承先秦两汉古文的一个独特的发展,开创了古文或散文的新风气。

    龚自珍的词也很著名。

    谭献认为龚词“绵丽沈扬,意欲合周、辛而一之,奇作也”(《复堂日记》二)。

    实际上,他的词没有摆脱传统词的影响,偏重于词的言情本性。

    他也写了一些抒发感慨怀抱的词,如〔鹊踏枝〕《过人家废园作》抒发孤独而自豪的感情;〔凤凰台上忆吹箫〕《丙申三日》写与庸俗文士的矛盾和理想不能实现的感慨;〔浪淘沙〕《书愿》写愿望,略同《能令公少年行》;〔百字令〕《投袁大琴南》写与袁琴南儿时同上家学的情景;〔湘月〕《壬申夏泛舟西湖》写思想上剑态和箫心的矛盾,有志于作为,又思退隐,留恋山水。

    龚词大部分还是消闲之作,抒写缠绵之情,成就远逊于诗。

    晚年他发现自己词的缺点:“不能古雅不幽灵,气体难跻作者庭。

    悔杀流传遗下女,自障纨扇过旗亭。

    ”(《己亥杂诗》)谭献则认为龚词“绵丽沈扬,意欲合周、辛而一之,奇作也”(《复堂日记》二)。

    他也写了一些抒发感慨怀抱的词,如〔鹊踏枝〕《过人家废园作》抒发孤独而自豪的感情;〔凤凰台上忆吹箫〕《丙申三日》写与庸俗文士的矛盾和理想不能实现的感慨;〔浪淘沙〕《书愿》写愿望,略同《能令公少年行》;〔百字令〕《投袁大琴南》写与袁琴南儿时同上家学的情景;〔湘月〕《壬申夏泛舟西湖》写思想上剑态和箫心的矛盾,有志于作为,又思退隐,留恋山水。

    本集和版本龚集传世版本甚多,最初有《定庵文集》3卷、《余集》1卷,附《少作》1卷,道光三年自刻本。

    《己亥杂诗》亦有道光十九年自刻本。

    龚自珍去世后第二年,魏源所辑《定庵文录》12卷,又考证、杂著、诗词12卷(《定庵文录叙》)。

    后有《定庵文集》3卷、《续集》4卷,同治七年吴煦刻本。

    今有上海商务印书馆《万有文库》排印《定庵文集》4册,涵芬楼影印《定庵文集》3册,均吴煦本。

    光绪以来至清末,传本益多,有光绪十二年朱之榛《定庵文集补编》4卷;以“全集”名者,有光绪二十三年万本书堂刻本《龚定庵全集》;有宣统元年国学扶轮社排印本《精刊龚定庵全集》;有宣统元年邃汉斋校订时中书局排印本《校订定庵全集》10卷;有宣统二年扫叶山房石印本《定庵全集》等。

    民国以后,有1935年上海襟霞阁本《龚定庵全集》;1935年王文濡编校、国学整理社本《龚定庵全集》;1937年夏同蓝编世界书局本《龚定庵全集类编》等。

    1959年王佩诤校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本《龚自珍全集》,此本基本上参照邃汉斋校订本编例,分为11辑,第1至第8辑为文,第9、10辑为诗,第11辑为词。

    龚自珍之痛

    龚橙是龚自珍的长子,字孝拱,号半伦。

    中国人讲究“五伦”,可这位龚大公子除了自己的小老婆,别的通通不爱,故自号“半伦”,真是“坦诚”得让人佩服。

    龚半伦虽放荡不羁,可并非不学无术之徒,相反他自幼聪颖,“藏书极富,甲于江浙,多四库中未收之书”,少时即“沉酣其中”。

    龚半伦虽家学渊源,又有严父亲授,却生性狂傲、喜空谈,世称狂士。

    为此,龚自珍曾多次劝勉儿子要踏实做学问。

    可惜,龚半伦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后来他流落到上海,依然放荡不羁,挥霍狎妓。

    如果仅仅做一名“狂士”,倒也罢了,偏偏这位龚公子在走投无路之际投靠了英国公使威妥玛。

    龚半伦流利的英语,让这位公使大为惊叹。

    威氏对他极为赏识,给了他很高的待遇,行动有护卫跟从,月致万金。

    包括公使本人在内,上上下下都恭敬地称他为龚先生。

    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龚半伦为洋人效力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据《清朝野史大观》、《圆明园残毁考》等载:1860年,英法联军侵入中国,龚半伦随英舰北上来到北京后,将辫发盘到头顶,戴洋人帽,穿白色西装,出入洋兵营盘,狐假虎威,好不得意。

    随后,他将联军引进圆明园,并抢先一步单骑直入,取珍宝重器以归,大发横财。

    然后,就有了那场震惊中外的大火……这场大火燃烧了一百多年,直到今天还烧得所有的中国人心痛,也让世界上所有有良知的人心痛。

    与龚半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父亲龚自珍。

    父子俩一个爱国,一个卖国,一个名垂青史,一个遗臭万年。

    清人赵翼说,名父之子多败德,这虽然不是必然规律,但名父不幸而有逆子,按照“子不教父之过”的说法,龚自珍自然也难辞其咎。

    与几乎所有卖国贼一样,这位“杰出的强盗”最后也没能逃脱上天的惩罚。

    史载,龚半伦晚年生活极为潦倒,靠典当家私过活,最后因精神失常发狂而死。

    看来,即使是自称“半伦”的人,也仍然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

    或许,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天谴吧!

    龚自珍死因

    1841年农历八月十二,离中秋节还有3天,诗人龚自珍在江苏云阳书院暴死,年仅49岁。

    死因颇多猜测,一说他跟亲王奕绘的小老婆顾春私通,被奕绘之子毒死,史称丁香花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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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花公案”

    清代道光年间,北京城里暴出了一件轰动一时的绯闻,人称“丁香花公案”,案中女主角是贝勒王的遗

    龚自珍手迹

    妃顾太清,男主角则是一代文豪龚自珍。

    公案乃由一首闲诗惹起,经过某些热心人一渲染,变得香艳炙口,亦假亦真,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王妃顾太清被逐出王府、从此沉落市井,龚自珍则引疚自责,惶惶离开京城。

    清朝贵族满人一向以崇尚弓马为习俗,入关时间长了,才慢慢接受了一些汉族博大文化的熏陶。

    清代文坛鼎盛,但有名气的满族文人终是寥寥,要说在诗词方面占有一席之地的满人,一般就认为只有“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成容若就是纳兰性德,乃康熙年代的大词家,太清春则是“丁香花公案”中的主人公顾太清了。

    顾太清名春字太清,本属满州西林氏,因自小父母双亡,由家在苏州的姑父姑母抚养长大,便随了姑父姓顾。

    姑父是个汉族文士,在他的影响下,顾太清从小就接受了诗词的教育,凭着天资慧敏,所作诗词新颖精巧,在江南闽秀文坛中堪称魁首。

    因了江南青山秀水的滋润,顾太清生得苗条身段,雪肌滑肤,水汪汪的大眼睛,弯弯的柳叶眉,一口纯正的吴侬软语,虽是旗人血统,但看上去完全象一个地道的南国佳人。

    一次,贝勒王奕绘南游来到苏州,在当地满族文人为他特设的接风宴上见到了正值妙龄的顾太清。

    奕绘是个嗜弄文墨的八旗子弟,生性风流调优,惊讶于顾太清一个满族姑娘竟然诗词可嘉,而容貌又是这般明丽可人,不由得动了心意。

    这时奕绘的正室福晋妙华夫人在不久前病殁,他此次南游,既是散心遣愁,也有重觅新爱之意,老天让他在这里认识了满身灵气的顾太清,真是机缘天成!奕绘在苏州盘桓了一段时间,着意与顾太清交往,越看越可心,于是决定纳她为侧福晋,也就是侧王妃,不久就携她一同返回了京城。

    要说顾太清与贝勒王奕绘有缘,那可是真的。

    从两人的名字来看,一名春,一名绘,妙笔绘佳春,岂不是人生美事?奕绘的字是太素,太素配太清,气韵相宜,正是天作之合。

    在城西太平湖畔的王府里,两人吟风弄月,日夕酬唱,宴请文友,优游林泉,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奕绘把所有的宠爱都集中到了顾太清的身上。

    且看他们两人的诗词集,奕绘时诗集取名为《流水篇》,顾太清的则称《落花集》;奕绘的词稿名《南谷樵唱》,顾太清的则称《东海渔歌》。

    “流水”对“落花”,“南谷”对‘东海”,“樵唱”对“渔歌”。

    仿佛是一对比翼的双燕,同起同落,同飞同止,

    足见两人的伉俪情深。

    奕绘与顾太清皆非尘世俗人,凭着贝勒王爵的优越条件,他们无需为生计而奔波,又能看穿名利之累,寄情山水诗词间,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

    在这种甜蜜生活的滋养下,顾太清的词作象雨后的春笋,源源不断地涌出,而且每出一词,都成为京都文人争相传抄的佳作。

    她的词如行云,如流水,挥洒激荡,颇有大家手笔,试着其中两阕:

    南柯子

    溪谷生凉意,肩舆缓缓游,连林梨枣缀枝头,几处背荫蓠挂牵牛。

    远岫云初歇,斜阳雨乍收,牧踪樵径细寻求,昨夜骤添溪水绕屯流。

    浪淘沙

    碧瓦指离宫,楼阁玲成,遥看草色有无中,最是一年春好处,烟柳空蒙。

    龚自珍诗词选

    湖水自流东,桥影垂虹,三山秀气为谁钟?武帝旌旗都不见,郁郁蟠龙。

    这种令人陶醉的日子过了九年,顾太清甚至都快忘记了世间愁为何物。

    然而好景有限,天妒良缘,贝勒王奕绘突然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抛下了爱妻顾太清和一双儿女离开人世。

    丈夫骤亡,顾太清一时间茫然无措,总觉得这不是真的,也许一觉醒来丈夫就会出现在眼前。

    年幼儿女的哭叫把她拉回无可更改的现实,她无法逃避,儿女还需要她做依靠。

    那一段时间,她深居简出,沉默寡言,除了安顿和教育孩子,就坐在书房里重读丈夫留下的诗词,回味那些烟消云散的美好时光。

    顾太清华年失夫。

    招来京城文人墨客的不少怜惜和关注,许多名士投诗相慰,可这些都给不了她多大的帮助。

    道光十八年,也就是顾太清守寡的第二年,她遇到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杭州有个风流文人陈文述,继袁枚之后大倡闺秀文学,培养了一批吟诗作对的女弟子。

    这年他突发雅兴,出资为埋骨西于湖畔的前代名女小青、菊香、云友等人重修了墓园,在当地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为此他的那帮女弟子争相题诗赞咏,陈文述准备把这些诗编集起来,刊刻成册,取名《兰因集》。

    为了抬高《兰因集》的声望,他让自己的儿媳周云林去央托表姐汪允庄,向大名鼎鼎的闺秀文坛之首顾太清求一首诗,以收入诗集中为诗集增色。

    汪允庄是顾太清做姑娘时的闺中密友,她特地从苏州赶到京城,奉托请顾太清赐诗,谁料顾太清对这类故作风雅的事情根本不屑一顾,害得江允庄只好悻悻而回。

    然而,《兰因集》刊行后,陈文述特意托人送了两本给顾太清,里面竟赫然出现了署名顾太清的“春明新咏”诗一首。

    顾太清哭笑不得,觉得此事太过荒唐,便回赠了陈文述一首诗:

    含沙小技大冷成,野骛安知澡雪鸿;

    绮语永沉黑暗狱,庸夫空望上清宫。

    碧城行列休添我,人海从来鄙此公;

    任尔乱言成一笑,浮云不碍日头红。

    诗中将陈文述庸俗鄙劣的神态刻画得活灵活现,陈某见诗后气得直翘胡须,可又奈何不得顾大清。

    这些事似乎就这么在轻笑浅骂中过去了,却不知一颗灾祸的种子已就此悄悄埋下。

    随着时光的推移,丈夫离世的阴影在顾太清心中渐渐淡隐了一些,她又开始恢复了与京中文人雅士的诗词交往,太平湖畔的王府里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与顾太清交往密切的诗友中,就有当时名扬天下的大文豪龚自珍。

    龚自珍是浙江人,出身于书香世家,才华横溢,著作等身,他的诗词灵逸而深峻,深为顾太清欣赏。

    象龚自珍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而护花!”之句,顾太清觉得简直可以作为自己此时生活情景的写照,她的辉煌时代已勿匆而过,现在纵使化为春泥,也可以好好栽培自己的儿女呀,诗句教会了她无怨无悔。

    龚自珍进士及第后被授为内阁中书,现在已升为宗人府主事,这是个清闲无事的职位,这位江南才子才华无以施展,只好寄托于诗词之中,因而成了顾太清家中的常客。

    顾太清品性端庄肃洁,虽然是寡居之人宾客盈门,却坐得稳,行得正,以诗词会友,别人没有闲话可说。

    然而就在奕绘王爷去世的第二年,一场波澜兴起,最后竟成了顾太清的灭顶之灾。

    这年初秋,龚自珍写了一首“己亥杂诗”,象他的其它诗作一样,很快就在京城文人中传抄开来,诗是这样的:

    空山徒倚倦游身,梦见城西阆苑春;

    一骑传笺朱邸晚,临风递与缟衣人。

    在诗后还有一句小注:“忆宣武门内太平湖之丁香花。

    ”太平湖畔距贝勒王府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丁香树,开花时节,清香袭人,袭自珍常留连其间,所以有了这首诗。

    诗中提到的“缟衣人”是谁呢?人们猜是顾太清,因为她住在“朱邸”王府中,又常着一身白衣裙,她与龚自珍是诗友,龚氏写成诗作,递给她品析,本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风波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当年受到过顾太清讥讽的杭州文人陈文述这时到了京城,他也看到了这首“己亥杂诗”,他没从诗中品出什么意境,却找出了一些微妙的把柄;大家都默认诗中的“缟衣人”是顾太清,而顾太清又名“春”,诗言“梦见城西门苑春”,表面上是梦见丁香花,可骨子里谁知不是梦会顾太清呢?恰好龚自珍在写了这首“已亥杂诗”后不久,又有一阕记梦的“桂殿秋”词传世,词云:

    明月外,净红尘,蓬莱幽谧四无邻;九霄一脉银河水,流过红墙不见人。

    惊觉后,月华浓,天风已度五更钟;此生欲问光明殿,知隔朱扁几万重。

    “哈!这些不是月夜幽会的写照吗?”陈文述象发现了什么宝贝似地高兴起来,他将忆丁香花的诗和记梦的词妙巧地联系起来,再稍加注释,就制成了龚自珍与顾太清偷情的凿凿铁证。

    很快,京城里流传开了有关顾太清与龚自珍的绊闻,人们对这一类的消息本是十分热心的,再加上一些无聊文人的煽风点火,很快就将事情编造得有滋有味,有凭有据。

    不怕你龚自珍、顾太清能妙笔生花,就算你有一万张嘴,这种事情总是说不清。

    于是流言飞语、指责叱问向他们袭来,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龚自珍被逼得无安身之处,只好带着一车书,郁郁地离开了京城。

    龚自珍一走,似乎传闻更成了事实,顾太清有口难辨,终于被奕绘与妙华夫人所生的儿子载钧逐出王府,在西城养马营租了几间破旧的屋子,安置自己和一双可怜的儿女。

    从富丽堂煌的王府一下子落到风雨难敞的旧屋,还有那躲不开的鄙夷和讥讽,顾太清彻底失去了生活的信心。

    一死追夫而去是何等的轻松痛快,可看着一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儿女,只有忍辱耐贫地活下去,有泪也只能向诗中诉说。

    陋巷数椽屋,何异空谷情;

    呜呜儿女啼,哀哀摇心旌。

    几欲殉泉下,此身不敢轻;

    贱妾岂自惜,为君教儿成。

    一场无中生有的“丁香花公案”,无端地把顾太清抛到了生命的底层。

    一次失夫,一次受冤,她已万念俱灰,只把希望寄托在一双儿女身上,勉力完成“化作春泥更护花”的使命。

    渐渐地,她的心在清贫的生活中得到了超脱,能够安详地对待一切苦难,无大喜无大悲,只要心定气闲,繁华和清贫也就没有了多大的区别。

    这种心境全在她的一首诗里。

    一番磨炼一重关,悟到无生心自闲;

    探得真源何所论,繁枝乱叶尽须删。

    其他说法

    一说死于权贵穆彰阿之手,一说被青楼女子灵箫和小云毒死,—说是荣亲王府派来的杀手。

    晚清小说《孽海花》则以龚自珍儿子的口吻说,他被宗人府的同事,用毒酒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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