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为什么七下江南有六次来到木渎
木渎位于苏州城西,太湖之滨,是一座有着2500年历史的水乡古镇,和苏州城同龄。
春秋末年,吴越争霸,越国战败,越王勾践施用美人计,献诸暨美女西施于吴王夫差。
夫差为取悦西施,在灵岩山顶兴建馆娃宫,增筑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
在这三五年间,木材沿河运来,竟至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渎,“木塞于渎”,久而久之,山下的村落因此得名“木渎”。
夫差天天围着美人转,大兴土木,歌舞升平,勾践却在暗中操练兵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到卧薪尝胆的勾践兴兵伐吴,吴国已无力抵御。
馆娃宫被越国复仇的士兵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西施下落不明,倒是山下的木渎青史留名了。
三国时,木渎已为东吴重镇,东晋时,司空陆玩在馆娃宫旧址建宅,晚年又舍宅为寺,木渎成为佛家胜地。
明代以后,木渎因扼太湖门户,成为吴中最热闹的商埠。
清代宫廷画师徐扬绘有乾隆姑苏生活图卷《盛世滋生图》,在这十二米的长卷中,木渎占了一半的繁华。
从这幅《清明上河图》般的图卷中可以看到,清代全盛时的木渎古镇上,有杭州人的杂货、扬州人的官盐、苏州人的绸缎、洞庭人的土产,还有文人雅士的私家花园。
这些鳞次栉比的店铺、雅致的园林、古朴的石桥、独特的风物,现在还可从古镇中去细细寻觅。
当年康熙三次南巡,乾隆六下江南,每次都要偏幸木渎,不是没有理由的。
虹饮山房
乾隆十六年的春天,乾隆首次南巡,龙舟过运河,折入西施沐浴后就香名远扬的香溪,在木渎的河埠停泊,虹饮山房最先映入了皇帝的眼帘。
虹饮山房在清时,已是一所江南名园了,它由秀野园和小隐园两座明代园林联接而成,空间宽敞,既有江南文人园林的秀气,又有北方皇家园林的大气,“溪山风月之美,池亭花木之胜”,远过其它园林。
乾隆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后来的五下江南,虹饮山房是必游之地。
乾隆的行宫在灵岩山馆娃宫旧址,虹饮山房则是安顿扈从词臣之处所,那个大名鼎鼎的刘墉就曾两次下榻虹饮山房,和主人徐士元诗酒唱和。
徐士元是个落第的秀才,不求功名,惟爱读书,对父母很为孝顺,特意在园中造了一座戏台,逢年过节,就请戏班子到家来唱戏。
乾隆皇帝游虹饮山房,也会特意去看看戏。
民间传说,有一次看得兴起,这个喜欢舞文弄墨的清朝皇帝,竟然登台舞剑助兴。
虹饮山房的花厅之内有一把龙椅,椅中九条金龙盘旋,用千年紫檀精制而成,据说是当年康熙南巡驻跸灵岩山行宫时的专座。
皇家之物,用料考究是自然的。
乾隆巡幸木渎时,对此椅也有偏爱,为了看戏,特地移到虹饮山房。
这对徐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但徐士元却诚惶诚恐,既要谢天子恩宠,又怕因保管不当而遭连累,后来索性将它锁在花厅,并派了四个家丁日夜轮流守护。
人为物所累,这恐怕是乾隆没有预料到的。
就像木渎这些私家园林中,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圣旨,说起来也是家族的恩荣,但要是保管不善,被蠹鱼吃了,残缺不全,轻者要罚俸六个月,重者就要摘去顶戴花翎;若是家门不幸,出了败家子,偷去典当了,那就要关入刑部大牢,凶多吉少了。
皇帝的恩宠,其实是一把双刃剑,这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伴君如伴虎”,既能狐假虎威招摇一番,但也随时可能为之所伤,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是屡见不鲜的。
清乾隆皇帝(即高宗弘历)在位六十年,不但曾于乾隆十六年(一七五一)、乾隆二十二年(一七五七)、乾隆二十六年(一七六二)、乾隆三十年(一七六五)、乾隆四十五年(一七八○)、乾隆四十九年(一七八四)六次南巡,到过淮安、扬州、苏州、杭州、徽州、江宁等江南许多地方,而且还将他的“南巡”视作其平生最重要的两件大事之一。
他在《御制南巡记》中说:“予临御五十年,凡举二大事,一曰西师,二曰南巡。”为什么乾隆皇帝要如此兴师动众地南往北返、一连六下江南呢?有说是乾隆皇帝“艳羡江南,乘兴南游”的,有说是“搞清自己的出身真相”的,有说是“希望南巡解决社会问题”的,答案至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最新的一种说法,就是我们在此绍介的“徽菜说”,即:乾隆皇帝一下江南之后的多次江南之行,实在是为了能再次亲临扬州等地、再来品尝江春为他提供的接驾徽菜等盛宴佳肴而来。
那一席又一席的“江春徽菜接驾宴”上的“徽菜”等江南美味佳肴,不但是他平生所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甚至于连听也没有听说过、见也没有见到过,因此好奇心大获满足,并且一尝而不可收、不能忘。
回京后,好几次都回想起、回味起那江南巨富江春的徽菜佳肴,几次旨令御厨烹制,却始终难以如愿,总是做不出那个味。
于是,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再下江南、再见江春,才能尝到那个味、一解那个馋,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吃”,才是天下最大的大事儿。
同时,乾隆皇帝之所以要六次下江南,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带来他的御厨班子随行,以便学得江春接驾宴中的徽菜佳肴的烹饪技艺,并采购到相关徽菜原料带回宫中去试做。
然而却都未能奏效,于是只得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们随行、再学,直到彻底失望为止。
在以上几种说法中,唯独这个说法中的“美味诱惑”,最足以成为乾隆皇帝六下江南的强劲理由;而其它的几种说法,都只能解释为“一下江南”的理由,却无法成为他为什么要一连六次下江南的理由。
因此,我们甚至还可以因此而作出这样的假说:“江春徽菜接驾宴”的徽菜,更为这位最终活到了八十九岁的、在中国历史上二百多位帝王中寿命最长的乾隆皇帝的健康长寿,立下了汗马功劳。
江春(一七二○─一七八九),字颖长,号鹤亭,又号广达,安徽省古徽州府歙县江村外村人。
清代著名的客居江苏扬州业盐的徽商巨富,为清乾隆时期“两淮八大总商”之首。
因其“一夜堆盐造白塔,徽菜接驾乾隆帝”的奇迹,而被誉作“以布衣结交天子”的“天下最牛的徽商”。
据《扬州画舫录》所记,江春任总商四十年,先后蒙乾隆赏赐“内务府奉宸苑御”、“布政使”等头衔,荐至一品,并赏戴孔雀翎,为当时盐商仅有的一枝,时谓江春“以布衣上交天子”,“同业中无不以为至荣焉”。
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均由江春承办一切供应,筹划张罗接待,即所谓“江春大接驾”。
乾隆皇帝曾于金山行宫与江春奏对称旨,亲解御佩荷囊,面赐佩带,晋秩内卿。
并两次亲临江春的别墅“康山草堂”,赐金玉古玩,题写“怡性堂”匾额,并以“盐商之财力,伟哉”赞叹江春的“一夜堆盐造白塔”的奇迹。
徽州巨商江春虽然长期客居扬州,然而却一直生活与拚搏在他刻意营造出的“徽州殖民地”氛围中:住的是徽派特色浓郁的别墅以及私家园林,吃的是从老家徽州带去的家厨团队与主要原材料烹制出的徽菜佳肴,玩乐的是自家组建的“德音班”、“春台班”等徽剧家班,甚至于平常的生活会话用语,也因为乡人聚居的缘故而照旧使用家乡话。
特别值得一提的有两件事儿,一件是:江春家的“春台班”,乾隆五十五年(一七九○年),与“三庆班”、“四喜班”与“和春班”一道,奉旨入京为乾隆皇帝八十大寿祝寿演出,演绎出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四大徽班进京,导致京剧诞生”的重大事件;另一件是:江春接驾乾隆宴,就是由他的家厨团队根据江春的设计而主厨并精心烹制而成的。
为什么“布衣江春”能够参与每一次的接驾并获得乾隆皇帝的厚评与褒奖呢?那个中之妙就在于,江春所献的,恰恰正是地方官员们所或缺、又是乾隆皇帝从来也没有品尝过的“地方徽菜”,江春打的是“特色”牌。
那么,这些“江春徽菜接驾宴”的神秘的综合菜谱到底都有些什么呢?研究结果表明,它们有:
茶品部分:以现在已经成为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的“徽州锡格子茶”传统茶品及其礼俗献上,内有徽州传统著名极品茶点“顶市酥”、“寸金糖”、“伏岭饼”、“交切片”等,以及“徽州五香茶叶蛋”。
早点部分:“冰糖炖燕窝”。
饮品部分:徽州漕溪出的“黄山毛峰茶”等。
果品部分:歙县三潭枇杷、黟县里仁香榧等。
食品部分:灵山贡米造成的香米饭、徽州拓粿等。
贡品部分:徽州文房四宝盒、徽州贡菊等。
菜品部分:绩溪一品锅、金银白玉板、红嘴绿鹦哥、霹雳一声响、鱼头炖豆腐、沙地马蹄鳖、雪天果子狸、腊香问政笋、肥鸡烧豆腐、徽州馄饨鸭、青菜鸡丝豆腐汤、徽州腐衣圆子汤等。
“六度南巡止,他年梦寐游”,这是乾隆皇帝第六次南巡之后写下的诗句。
自此,“乾隆皇帝下江南”,便成为中国风流史上的一段绝唱;自此,创造出“一夜堆盐造白塔,徽菜接驾乾隆帝”奇迹的江春,便也成为了徽商史上“最牛的徽商”;而那一席席由江春精心设计的“江春接驾宴”,如今经过“徽商会馆”的涅盘再生,已经成为“徽宴官府菜”中的特筵,成为高官白领们、美食家们以及芸芸众生走进“徽商会馆”的诱惑之一。
清乾隆皇帝(即高宗弘历)在位六十年,不但曾于乾隆十六年(一七五一)、乾隆二十二年(一七五七)、乾隆二十六年(一七六二)、乾隆三十年(一七六五)、乾隆四十五年(一七八○)、乾隆四十九年(一七八四)六次南巡,到过淮安、扬州、苏州、杭州、徽州、江宁等江南许多地方,而且还将他的“南巡”视作其平生最重要的两件大事之一。
他在《御制南巡记》中说:“予临御五十年,凡举二大事,一曰西师,二曰南巡。”为什么乾隆皇帝要如此兴师动众地南往北返、一连六下江南呢?有说是乾隆皇帝“艳羡江南,乘兴南游”的,有说是“搞清自己的出身真相”的,有说是“希望南巡解决社会问题”的,答案至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最新的一种说法,就是我们在此绍介的“徽菜说”,即:乾隆皇帝一下江南之后的多次江南之行,实在是为了能再次亲临扬州等地、再来品尝江春为他提供的接驾徽菜等盛宴佳肴而来。
那一席又一席的“江春徽菜接驾宴”上的“徽菜”等江南美味佳肴,不但是他平生所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甚至于连听也没有听说过、见也没有见到过,因此好奇心大获满足,并且一尝而不可收、不能忘。
回京后,好几次都回想起、回味起那江南巨富江春的徽菜佳肴,几次旨令御厨烹制,却始终难以如愿,总是做不出那个味。
于是,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再下江南、再见江春,才能尝到那个味、一解那个馋,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吃”,才是天下最大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