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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洛夫的诗:《你的名字》

    你好。

    《 .你的名字。

    》 洛夫的诗歌没有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作者。

    纪弦(1913年4月27日—2013年7月22日),原名路逾,字越公,曾用笔名路易斯、章容和青空律等。

    原籍陕西秦县,出生于河北清苑,是台湾知名作家,现代诗诗人。

    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

    轻轻地唤你的名字每夜每夜。

    写你的名字,

    画你的名字,

    而梦见的是你发光的名字:

    如日,如星,你的名字。

    如灯,如钻石,你的名字。

    如缤纷的火花,如闪电,你的名字。

    如原始森林的燃烧,你的名字。

    刻你的名字!

    刻你的名字在树上。

    刻你的名字在不凋的生命树上。

    当这植物长成了参天古木时,

    呵呵,多好,多好,

    你的名字也大起来。

    大起来了,你的名字。

    亮起来了,你的名字。

    于是,轻轻轻轻轻轻轻地呼唤你的名字。

    夜色中弥漫着你的名字

    烟头上闪烁着你的名字

    手指间握紧着你的名字

    稿纸里种植着你的名字

    原野上灿烂着你的名字

    翻越巍巍大山

    开采你的名字

    苦泅汪洋大海

    打捞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海底晶莹的珍珠

    你的名字是深山燃起的野火

    你的名字是远方亮起的灯盏

    你的名字是梦的路口

    散落的花瓣

    也许我们是五百年前

    同一相思树上的两片树叶

    时间之风把我们吹散

    也许是牛郎织女的眼泪

    滴----落---民---间

    即使我用最轻柔的声音

    呼唤着你的名字

    泪水也会婆娑我的双眼

    我站在边江呼唤你的名字

    金沙江汹涌着如心潮

    也冲不开你紧闭的窗帘

    登上你对岸的大山

    雕刻你的名字

    山野燃烧起一丛丛

    火红火红的杜鹃

    你的名字就是舟了

    渡我到命运交响中采莲

    我在低音区孤独的求索

    高音早已交给

    抗争的呐喊

    你的名字就是火了

    照我在生命隧道中蹒跚

    用你的名字点燃血管

    我的血肉之躯

    能否填平你面前的

    坷---坷---坎---坎

    风雨在黑夜之外

    思念在红尘之中

    春天到了 你的名字

    能否在稿纸上开一朵

    迎风摇曳的幽兰

    今夜,一灯如豆

    春寒料峭、我将燃起你的名字

    取暖、

    洛夫(1928.5.11~ ),原名莫运端、莫洛夫,衡阳人,国际著名诗人、世界华语诗坛泰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台湾最著名的现代诗人,被诗歌界誉为“诗魔”。

    洛夫诗集

    1. 烟之外 2. 四月的行板 3. 血的再版 4. 金龙禅寺

    5. 雪地秋千 6. 出三峡记 7. 暮色 8. 雨中过辛亥隧道

    9. 蝶 10.果园 11.窗下 12.投影

    13.石榴树 14.灰烬之外 15.风雨之夕 16.众荷喧哗

    17.初生之黑 18.巨石之变 19.邮票 20.问

    21.床前明月光 22.子夜读信 23.雨中独行

    【烟之外】

    在涛声中唤你的名字而你的名字

    已在千帆之外

    潮来潮去

    左边的鞋印才下午

    右边的鞋印已黄昏了

    六月原是一本很感伤的书

    结局如此之凄美

    -----落日西沉

    你依然凝视

    那人眼中展示的一片纯白

    他跪向你向昨日向那朵美了整个

    下午的云

    海哟,为何在众灯之中

    独点亮那一盏茫然

    还能抓住什么呢?

    你那曾被称为雪的眸子

    现在有人叫做

    【四月的行板】

    日为夜之盐

    夜为日之水

    月为妹之衣

    风为窗之客

    云为山之舞

    鱼为水之花

    鸟为树之歌

    井为女之脸

    框为昼之牢

    酒为梦之足

    虹为天之醉

    露为花之血

    蝶为春之伞

    街为市之弦

    岸为河之臂

    船为渡之手

    翼为鸟之帆

    鞋为路之妻

    烟为伊之眸

    泪为禅之初

    【血的再版】

    --悼亡母诗

    读过

    一再默诵过的

    你那闪光的

    用黄金薄片打造的封面

    昨日

    你被风翻到七十七页

    便停住了

    且成为海内外的孤本

    而你的血

    又在我血中铸成了新字

    在我的肉中

    再版

    四月,谷雨初降

    暮色沉沉中

    香港的长途电话

    轰然传来

    一声天崩地裂的炸响

    说你已走了,不再等我

    母亲

    我忍住不哭

    我紧紧抓起一把泥土

    我知道,此刻

    你已在我的掌心了

    且渐渐渗入我的脉管

    我的脊骨

    我忍住不哭

    独自藏身在书房中

    沉静地

    坐着看落日从窗口蹑足走过

    黄昏又一次来临

    余辉犹温

    室内

    慢火在熬着一锅哀恸

    我拉起窗帘

    夜急速而降

    赶来为我缝制一袭黑衫

    母亲

    我真的不曾哭泣

    只痴痴地望着一面镜子

    望着

    镜面上悬着的

    泪滴

    三十年后才流到唇边

    我垂首无言

    如大风过后偃伏的蓟草

    默念着你--

    母亲

    记忆如一把锐利的刀子

    刃锋所及

    你在血中见到我

    我在肉中见到你

    一切的爱与死

    欲念与寂灭

    苦藤一般无尽无止的纠缠

    都从一根脐带开始

    就那么

    生生世世

    环绕成一只千丝不绝的

    我是其中的蛹

    当破蚕而出

    带着满身血丝的我

    便四处寻找你

    让我告诉你

    化为一只蛾有多苦

    在灯火中焚身有多痛

    母亲,我追你到旷野

    四顾茫然

    我在等你为我解释时间的意义

    等到

    月亮第一千次升起

    我黯然不解

    为何每一颗星都不是你

    今晚,我只好

    仍攀着脐带爬行到生命的起点

    但我抓到的只是

    你冰凉的手

    我冰凉的手

    从箱子里翻出你的

    遗照,还有一封

    大哥哀伤而无声的信

    信纸触目阴冷

    而每个字却热得烫手

    三十年的隔绝

    三十年的牵绊

    日日苦等

    两岸的海水激飞而起

    在空中打一个结

    或架一座桥

    夜夜梦中

    把家书折成一只小船

    漫卷诗书喜欲狂

    且学老杜

    扬孤帆入洞庭

    溯湘,资,沅,沣

    然后夜泊在

    你白发满覆的枕边

    那是千里停舟的码头

    我欣然抛过缆索

    你却一把抓住我的臂

    体内

    有晚潮澎湃

    任咸咸的水渍

    溅湿了我的衣襟

    你的枕头...

    不,我的枕头

    系着满载哀伤之舟的

    枕头

    梦境纵然依稀

    却象一快黑色的膏药

    紧贴在

    三十年来犹未结疤的伤口

    母亲,你可记得

    那一个风雪载途的寒夜

    我颤颤怯怯地走近家门

    院子的霜枫已凋

    阶前的秋菊已残

    水塘中喧哗的童年

    已凝结成零度以下的坚冰

    这时

    鸡犬俱寂

    村中无灯火,无梆声

    荒草埋径

    我已找不到儿时的归路

    寒风猎猎吹衣

    好冷,母亲

    我为你窗前的烛光吸引

    踮起脚尖跨上石阶

    脚下响起落叶的细碎

    细细碎碎,一步一阵心跳

    我举手敲门

    又颓然放下

    我怕门环答我以一声陌生的惊呼

    更不忍见你惊醒之后

    抱住的只是

    一阵冷风

    于是我蹑足挨近你的窗口

    只见你侧身而卧

    墙上浮贴着卷曲的影子

    炉火已熄

    挂钟似睡犹醒

    茶几旁搁着一根手杖

    手杖旁

    躺着一双又黑又瘦的布鞋

    天井里星光映着积雪

    雪白如婴

    如你解衣哺我的乳房

    而今,你已齿落发枯

    委顿成

    壁上那幅父亲唯一留下的

    郁苦的山水

    从你荒芜的额间

    我读出了

    天地间的苍茫

    且隐约听到你的泪水

    穿过宇宙洪荒

    穿过一部历史的滴落

    母亲

    你为什么不言语

    你为什么不侧过脸来看我

    你可曾听见

    我掩口不及的惊呼

    母亲,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已在你的窗前

    把雪站厚了两寸,三寸,五寸

    你看,我的须眉皆已染白

    当然不完全是雪

    也掺有三十载的尘与土,悲凉的月

    好冷,母亲

    你赶快侧过身来看我脸上的泪

    唉,来不及了

    已结成了冰柱

    我是梦

    没有肌肤毛发的梦

    梦如何能抵抗寒气与饥渴

    那年临别

    你塞在我行囊中的一件毛衣

    早已象我们的家

    碎了,碎了

    一个个窟窿,一个个疮疤

    三十年前的一件棉袄

    翻过来穿

    便是三十年后的新袍

    触手处一片冰凉

    唯有你的呼唤

    --或一声温婉的呵责

    你那暖如一盆炭火的拥抱

    才会使我深深感知

    取暖的最好方式就是回家

    不论在梦里

    在康乃馨的微笑中

    或一支蜡烛的小小火焰里...

    乡音未改,两鬓已衰

    母亲

    三十多个寒暑匆匆的催逼

    我仍只是一只

    追逐天涯的孤雁

    日升月落

    山高水长

    我仍坚持最初展翅的方向

    春天,我曾涉过多雨的江湖

    夏天,我曾鼓翼掠过大地

    盘旋峰顶如一制造风云的鹰隼

    到了秋天

    我困顿如一只纸鸢

    断了线后才拥有全部的天空

    入冬后

    我惴惴然踏着薄冰

    再一次展开河底激流的旅程

    千年前屈原在汨罗的那种

    冷冷的旅程

    而我的离骚

    则以亚热带的湿疹与孤寂写成

    癣一般顽固

    无边无际扩张的乡愁写成

    是青青的芰荷而无根

    是多手的荇藻而抓不到泥土

    随着水面浮云的足迹

    向滚滚而来的尘烟

    向一座从云雾中升起的城堡

    向一声声

    激越清朗而听不懂的晚钟

    踽踽独行

    汗流东南,血洒西北

    任时间

    一刀一刀地

    将我削得无鳞无鳍

    全身只剩下一把多刺的梗骨

    怕只怕,夕暮多风

    风中多落叶

    飒飒声中

    又见到

    秋,捧着霜枫血红的两颊而来

    据说某月某日会圆

    会吗?母亲

    有人偏说今年秋天有雨

    果然可恶

    天际万里皆墨

    在五楼的阳台上

    人淡如菊

    而登临之前

    早就按捺不住阵阵的惊怯

    迎风解衣

    披襟而歌

    余音中挟有呛呛的轻咳

    唉,中秋岂可无月

    无月叫我如何想象你早年的容颜

    教我如何能感应

    一夜的乡心

    五处的悸动

    母亲,你是一株苍松

    伸展手臂等候鸟的归来,而

    十年雷轰电掣

    十年虫蛀霜袭

    十年浑浑噩噩

    你已枯成了秃枝败叶

    风来再也不闻松涛哀哀无告亦如满上的夕阳

    山岗沉寂

    你额头上的星光,无声且盲

    你也曾仰首问天

    天空比你的双瞳更为茫然

    你伸手向雪

    雪片冷冷地给你一巴掌

    没有诅咒,没有逃避

    你安安静静地咀嚼着

    别人分配给你的孤独和绝望

    身旁子女们滚铁环的山坡

    山坡上躺着大朵大朵的山茱萸

    蒲公英随风远扬

    再过去是一条浅溪

    正在等待春水暴涨

    为它带来一群鱼婴的嘻闹

    这时,母亲

    我仿佛听见

    你俯身对着水中的自己轻呼:

    “我的孩子们呢?

    我的乳汁虽干

    但被猛力吸吮的余痛犹在

    你们在哪里?

    你们在哪里?

    一夜的乡心

    五处的悸动

    悸动正因为我们与你的血同其浓度

    泪,同其咸度

    母亲,你可知道

    在天涯之外的天涯

    在每夜的碧海青天中

    我是唯一在光年以外的太空中

    燃烧自己的海王星

    树欲静

    而风不息

    子欲养

    而...母亲啊

    你沿着哪条河流

    归入哪个大海?

    今夜好静,好长

    在众星惊呼中月亮跃入海里之后

    在腕表猝然停在午夜之后

    在太阳花全部凋落之后

    雨来之后

    鼻子伤风之后

    在冷得只想一头撞入

    你那温暖的襁褓之后

    我惊愕失声

    竟如此难以释然于--

    为何你我三十年前一别

    一通三十秒钟的电话

    即成永诀

    母亲,你在哪里?

    我曾觅你于汹涌的波涛

    过尽千帆

    竟没有一幅是你的脸

    觅你于沉沉的沼泽

    水边不见你走过的脚印

    觅你于通衢长巷

    只隐隐听到

    全城的灯火都在呼唤你的名字

    觅你于清晨的草原

    于一朵初绽的纯白的水姜花中

    于黄昏的峰定

    于苍鹰扇起满天暮色的绝崖

    南山烈烈,飙风发发

    母亲,你在哪里?

    这时我只看到

    一颗落日越沉越深

    越冷越美

     越

     淡

    建议你去买本洛夫诗选好好看看。

    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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