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兰·癸巳父忌日将至》

少年流逐。

我父青春谁可赎。

妇子相将。

直把随州作故乡。

荒原亘铁。

归思裁成千万截。

今住高丘，独对家山说自由。

注：“妇子相将，直把随州作故乡”，我初莅随州是在出生三个月后的当年夏天。

此后每年暑期均随母省亲赴随，直至邓某“落实政策”数年后父亲返回武汉。

返乡后的父亲终其一生未对随州表现任何怀恋，母亲亦然。

《癸巳父忌日将至忆壬午岁诣随》

是日行歌则弗哀，殊乡靡所不瑶台。

汉东有土隋为广，父死期年子复来。

于此临川俱往者，若夫傅虺亦仁哉。

孰谁茕寓春风里，荷气连云未忍裁。

注：1、壬午岁诣随，父亲去世翌年忌日，我曾独自赴随，当日即返，未谒任何滞随前辈。

父亲当年客职的工厂遗址犹在，早已颓圮的厂房、厂垣上类似“Arbeit macht Frei”的各类标符犹在，是的，它们一直都在，直到今天，以及可以预见的将来。

2、是日行歌则弗哀，论语：“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此处反用以作庄生之达。

3、靡所，《诗》：“靡所定处。

”4、汉东有土隋为广，隋，随州。

《左传》：“汉东之国隋为大。

”5、父死期年子复来，《白云谣》：“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子，此处为我自指。

6、傅虺亦仁哉，《淮南子·览冥训》注：“隋侯见大蛇肠断，以茱傅之。

”此句概括父亲寓随生活。

父亲名、字皆自“人之初，性本善”六字中出，一生行如其名。

又，五句及尾联均取意旧作《少年》：“花漫白云天，长川立少年。

春风抚寥阔，我父自深眠。”

《辛卯秋日忆父》

白鸥来处圮垣存，涢国天蓝云一痕。

依母自鸣晴野犊，经时不过远人村。

故乡于客贻孤岛，暇日逢春有断魂。

开遍苹花未宜采，口琴相和抹黄昏。

注：孤岛，指父亲当年客职的省属某厂，于文革前期自武汉迁至旧随县城关（今曾都区），厂人包括父亲，多为武汉人，是一座武汉方言岛。

《山花子·云梦道中忆父》

车首披烟车尾霞。

古原一线剖繁花。

最是孩提无所虑，数归鸦。

一壑一丘云在陌，三春三月客思家。

持我之人长不返，憩天涯。

注：婴幼儿时代随父母往返汉、随间，必取道古云梦；持我之人长不返，王安石《题西太一宫壁二首》：“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