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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巡访江南的目的

    六下江南大体上包括以下几个方面:蠲赋恩赏、巡视河工、观民察吏、加恩士绅、培植士族、阅兵祭陵。

    游山玩水

    “艳羡江南,乘兴南游”,游玩享乐或许是现代人对于乾隆帝六次南巡原因的第一反应。

    乾隆帝贵为帝王,骄奢靡费。

    加之当时南方众多城市,人口稠密,物产丰盈,经济繁华,无论是名胜古迹景色还是美女,都可以说是堪称当时之绝。

    他为“眺览山川之佳秀,民物之丰美”而六下江南。

    减免税赋

    乾隆帝期间多次下谕,蠲免江浙、安徽上千万两银。

    第一次南巡时,谕免乾隆元年至十三年江苏积欠赋银228万两、安徽积欠 30万余两,及浙江应征银30万两。

    二次南巡,谕免苏、浙、皖三省二十一年以前积欠钱粮,又免浙江漕银20余万两。

    三次南巡,谕免二十二年至二十六年三省积欠钱粮,又免浙江漕银等项27万余两。

    四次南巡,谕免江苏、安徽钱粮143万余两及浙江13万余两。

    五次南巡,谕免江苏、安徽三十九年至四十四年欠银130余万两。

    六次南巡,谕免江苏、安徽欠银130余万两。

    总计六次南巡免银在1000万两以上。

    但是,另一方面讲究排场,开支巨大,劳民伤财,负面批评不少。

    每次南巡历时四五个月,随驾当差的军人3000名左右,约需用马6000匹和船四五百只,还有几千名民工,用掉了上百万银两,还给民间带来了极大的骚扰。

    巡视河工海防

    以皇祖之心为心的乾隆帝,也像其祖父康熙那样,极其重视河工海防,把它视为六巡江南的一个主要任务。

    江苏、安徽、浙江经常发生水灾,乾隆七年,黄河、淮河同时涨水,江苏、安徽的海州、徐州等府50余州县“水灾甚重”,灾民多达700~800万人。

    在乾隆写的御制《万寿重宁寺碑记》和《南巡记》里,他着重讲到,“南巡之事,莫大于河工”,“六巡江浙,计民生之最要,莫如河工海防”,“临幸江浙,原因厪念河工海塘,亲临阅视”。

    这些话并非空谈,而是乾隆倾尽全力大兴河工的历史实际的真实概括。

    河工兴修规模之大,投入财力物力人力之巨,兴修时间之长,乾隆可以称之为古今惟一的帝王。

    以经费而言,每年河工固定的“岁修费”,多达380余万两,约占每年朝廷“岁出”额数1/10强。

    临时兴修的大工程,又动辄用银几百万两,像蔺阳青龙岗之工,“费帑至二千余万”。

    在乾隆四十九年的御制《南巡记》里,他对多年大兴河工的情形作了总结,主要是四大工程。

    第一项大工程是定清口水志,加固高堰大堤,基本上保护了淮安、扬州、泰州、盐城、通州等富庶地区免受水淹。

    第二项大工程是陶庄引河工程,在陶庄开挖一条引河,宽80~90余丈,长1000余丈,深一丈余,以防止黄河河水倒灌清口。

    引河开成以后,解决了“倒灌之患”。

    第三项大工程是在浙江老盐仓一带修建鱼鳞石塘,历时三年,花银数百万两,修建好鱼鳞石塘4100余丈。

    第四项大工程是将原有范公塘一带的土塘,添筑石塘,修了三年多。

    这对保护沿海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起了重大作用。

    五六十年以后,陈文述对比当年海塘利民和海塘失修灾害加剧时,写下有感而作的《议修海塘》诗说:

    叹息鱼鳞起石塘,当年纯庙此巡方。

    翠华亲莅纾长策,玉简明禋赐御香。

    列郡田庐资保障,万家衣食赖农桑。

    如何六十年来事,容得三吴骇浪狂。

    另外,《南巡记》里还提到将高家堰的三堡、六堡等原来用砖砌的堤一律改为石堤,徐州城外添筑石堤直至山脚。

    仅据《清高宗实录》的记载,六巡期间,乾隆对黄河、淮河的河工及浙江、江苏的海塘,下达了数以百计的上谕,指示治理,动用了几千万两帑银,完成了多项工程,对减少洪灾、保护百姓田园庐舍和生命安全,起了不能抹煞的重大作用。

    礼仕和科举人才

    南巡期间,乾隆对礼遇致仕大臣和“培养士类”做了大量工作。

    他重新起用或擢用办事实心颇有政绩的大臣,像原任大学士的陈世倌、史贻直和大学士管江南河道总督的高斌,都是当时的能臣,仅因小过或一时不顺上意,而被降被革被致仕,使其才干无所施展,于国于己皆有损害,借南巡之机,乾隆谕命他们三位都官复原职。

    原礼部侍郎沈德潜乃江南文坛泰斗、大诗人,原刑部尚书钱陈群诗书皆优,二人皆为乾隆帝所赏识器重,在江南甚至在中国文人士子中影响很大,可以说是德高望重。

    乾隆南巡时,对二人十分优遇,既赐沈德潜御诗,又为沈主持的紫阳书院题额“白鹿遗规”,并亲写长诗相赐,还加沈德潜礼部尚书衔,给俸,谕令钱陈群依其原官刑部尚书给俸。

    这在缙绅中当然会产生良好影响。

    更重要的是“培植士类”。

    主要措施有二:一是增加生员名额。

    六次南巡,大约增加江苏、浙江、安徽三省生员名额5664名。

    也就是说,每次南巡增录的生员,相当于每三年一次录取的名额1/4左右。

    二是考试敬献诗赋的士子。

    试题均由乾隆亲出。

    第一次考试江苏、安徽、浙江进献诗赋的士子时,江南(江苏、安徽)取了一等5名,依名次顺序是蒋雍植、钱大昕、吴烺、褚寅亮、吴志鸿。

    浙江取中一等3名,即谢墉、陈鸿宝、王右曾,均特赐举人,授为内阁中书。

    以后五次南巡,每次取中的士子,名额又多了一些。

    通过这六次的考试,清政府发现和培养了一批饱学之士,他们之中的一部分,有的成为政界能臣,有的学界泰斗,有的诗文书画大家。

    先以第一次取中的八位士子来看,江南一等第二名的钱大昕,历任编修、侍讲学士、学政、少詹事,精研经史,诗文特优,著作等身,撰《南巡盛典·金山》。

    写了《唐石经考》、《二十二史考异》(100卷)、《元史艺文志》、《潜揅堂文集》(50卷)、《诗集》(20卷)等几十种著作,被公认为有清一代经史权威、学界泰斗、文坛大家、诗词巨匠。

    谢墉,浙江一等第一名,历任编修、内阁学士、殿试读卷官、吏部侍郎、上书房行走、国史馆副总裁、四库全书馆总阅。

    另外,褚寅亮、王右曾等人也是著述甚多,成就很大。

    以后第二、三、四、五、六次取中的士子,也是人才济济。

    像孙士毅,历任四库全书总纂官、云南巡抚、两广总督、吏部尚书、大学士。

    王昶,历任鸿胪寺卿、大理寺卿、左副都御史。

    特别需要强调指出的是,考取的士子中,不少人参加了《四库全书》的编辑工作,有些人还是重要人物,对编纂《四库全书》做出了突出贡献。

    仅据初步统计,名列四库全书馆任事官员的便有十六七位,他们是副总裁沈初,总阅官谢墉,总纂官陆锡熊、孙士毅,总校官陆费墀,翰林院提调官冯应榴,武英殿提调官韦谦恒,总目协勘官程晋芳,纂修官、分校官金榜、王念孙、张培、鲍之钟、沈叔埏、杨揆、赵怀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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