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百科 > 百科
  • 诗词所蕴含的美学

    1.古代诗文的美学特征并举例

    论中国古典诗歌音乐美学的两个层面 [摘 要]我国古典诗歌讲究格律、韵味、意境,具有均匀、和谐、统一的东方声韵美,抒情达意的同时体现出内在的节奏感和音乐性。

    诗歌的音乐美来自内外两个层面:诗歌外在的形式美是语音层面的音乐美,来自于语言文字本身,通过平仄、押韵、节奏等语言形式表现出来;而诗歌内在的音乐美来自语言文字内部蕴含的情感和意象,读者透过语音形式的韵律从内心感知、体会到诗歌内在的思想情感和表现对象,从而获得回味无穷的美感享受。 [关键词] 古典诗歌 ;音乐美学;审美价值 古典诗歌是我国古代文化遗产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形式隽永,音韵和谐,蕴含着丰富的美学因素。

    音乐性是诗歌区别于其它文学体裁的一个显著特征。诗乐合一是中国古代诗歌发展的一条主要脉络。

    诗和乐像一对孪生的妹妹,相和而生,相伴而随,最初都是以“歌”这一形式出现的,这一点古今中外的学者都有共识。正如席勒所言:“诗是蕴蓄于文学中的音乐,而音乐则是声音中的诗。

    [1]”朱光潜教授也认为:“诗的本质之一是音乐性……诗是一种音乐,也是一种语言。音乐只有纯形式的节奏,没有语言的节奏,诗则兼而有之。

    [2]”的确,抑扬顿挫的节奏,回环反复的旋律,整齐多变的形式,这几种音乐上的要素,恰恰是古典诗歌语言的最大特色。中国古典诗歌正是因为具有了音乐美,才能流传千年而不衰。

    诗歌的音乐美来自内外两个层面:诗歌外在的形式美是语音层面的音乐美,来自于语言文字本身,通过平仄、押韵、节奏等语言形式表现出来;而诗歌内在的音乐美来自语言文字内部蕴含的情感和意象,读者透过语音形式的韵律从内心感知、体会到诗歌内在的思想感情和表现对象,从而获得回味无穷的美感享受。古典诗歌的音乐美既有内在情绪的律动,又有外在声音的回环,是美的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结合。

    一、古典诗歌外在的音乐美:语音层面传达的节奏和韵律美 诗歌外在的音乐性是诗歌外化的节奏,是由诗的形式因素决定的,主要是指诗歌语言外在的节奏和韵律,包括由句内节奏、排比反复、押韵、叠音、节奏等形式表达出来的听觉上的节奏感和旋律美。 1.诗歌外在节奏产生回旋往复的音乐美感,加深诗歌的情感浓度 节奏是诗歌外在音乐性中起决定作用的因素。

    音节的安排与语句的抑扬顿挫形成诗的节奏感。诗歌节奏是诗歌在结构上的复沓、整齐、对称等产生的回旋往复的音乐美感。

    汉语一字一音节,古典诗歌每句的音节是固定的:四言诗一句四个音节,五言诗一句五个音节,七言诗一句七个音节。诗句中的音节并不是孤立的,其表意的组合必然形成顿,一般是两个两个的组合在一起形成“顿”,也即是我们所说的句内节奏,是诗歌语音节奏的基本单位,它好像休止符一样掌握着诗的轻重缓急。

    “逗”是一句诗中最明显的“顿”。古典诗歌,一般是五言三顿或者七言四顿。

    诗歌语言是否凝练,是否具有音乐美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顿逗是否鲜明。古典诗歌的句尾总是意义和声音较大的停顿之处,再配上相同的韵,造成的节奏感就更强烈。

    如贾岛的《寻隐者不遇》: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一句五个音节,三个节拍,最明显的停顿在一二节拍之间,第一节拍稍长,后两拍稍短,形成了诗句节奏明显的强弱变化。诗中一问三答,一波三折,使短短的小诗具有了无穷的韵味,既写出了诗人感情的逐步深入,又表现出了作者构思谋篇的匠心。

    排比和反复是表现诗歌节奏感的最基本手法,通过重复使得诗句产生循环往复的音乐感,还能加深印象与情感浓度,给人以回肠荡气的打动。如“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辛弃疾《丑奴儿·少年不识愁滋味》)简单的反复,音调铿锵婉转,情感浓烈鲜明,优美的音乐性在明快的节奏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排比可以增强语言的气势,某一成分的反复回环还能使音韵和谐,增添幽深空蒙的意境。因为,“只要是节奏,就有一种回环的美,即旋律的美。

    诗的艺术形式,首先表现在这种旋律的美上。[3]”如《木兰诗》中: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

    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四句诗歌渲染的情感和强调的气势取得了一种回环往复的抒情效果,使诗歌充满喜气洋洋的忙碌的气氛。

    又如《孔雀东南飞》: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利用排比和互文的修辞手法,在轻松明快的氛围中突出了对主人公的赞美和喜爱。

    2.诗歌外在韵律传达细腻委婉的音乐美感,凸显诗人的个人风格 韵律是诗人在用韵与节奏等外在形式中体现出来的个人风格。在古典诗歌中,韵律常常会给诗句注入细腻深刻的意味,最能体现诗歌的音乐美。

    古典诗歌的韵律美,常常借助于押韵、叠音、平仄等来传达。 押韵最能体现诗歌因情用声、声义相谐的美感,是诗歌音乐美的最基本的表现形式。

    通过韵脚关上连下,自然而突出的形成了诗歌或欢快、或低婉、或悲伤、或昂扬的不同风格与和谐流畅的音律美。汉语本身就有很强的音乐性,因为汉语韵母多为元音,发音响亮圆满,悦耳动听。

    中国古典诗歌,从《诗经》始就是讲究押韵。

    2.古代诗歌中明月的美学意蕴

    人生的圆满、缺憾、思乡、思亲。

    别称:蟾宫、玉盘、银钩、婵娟、桂宫、玉盘、玉轮、玉环、玉钩、玉弓、玉镜、天镜、明镜、玉兔、嫦娥、蟾蜍。古代诗歌中,用月亮烘托情思是常用的笔法。

    一般说来,古诗中的月亮是思乡的代名词。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杜甫《月夜忆舍弟》:“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诗人以幻作真,为的是突出对故乡的思念。

    还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唐人张九龄《望月怀远》) ①明月蕴涵边人的悲愁。如:“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唐.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的悲亢幽怨;“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王昌龄《出塞》)的悲壮雄浑。

    ②明月蕴涵情感的无奈。如张九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的希冀和渴盼。

    ③明月蕴涵时空的永恒。“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把时间对生命的劫掠和生命在时间面前的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 古诗中的"月"可以理解为这么几种含义:它象征聚散,以月圆比喻人的团聚,以月缺比喻人的离别,最有名的是苏轼的《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它也意指思念亲人、怀想故乡。

    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已成经典、妇孺皆知。该诗的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浪迹天涯、眷恋故土的那份深情,表达了久离故乡的真实情感,让读者引起共鸣。

    唐朝诗人刘方平的咏月诗以写景为主。他在《月夜》一诗中写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诗中月色宁静,月影偏斜、星斗移位,寂静的庭院初闻唧唧虫声,清新诱人。

    另外,"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春江花月夜》)这首诗也富有诗意,犹如听一曲美妙的音乐,连同海上明月在耳畔流动。 古代诗人中最善于写咏月诗的是李白,他毕生写出有关月亮的诗三百多首,从少年时代的"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到后来《将尽酒》中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以及《月下独酌》中"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将自己的才华与抱负寄寓山水月色,留下了许多不朽的名篇佳句。

    李白在《把酒问月》中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来表达"明月长在,人生如寄"的心声。

    李白的心目中,月是高尚的化身,贞洁的象征,在诗中描绘出一幅幅优美旖旎的境界。如写"问月"的有"秋山绿萝月,今夕为谁明",写"步月"的有"醉起涉溪月,鸟还人亦稀",写"饮月"的有"琴弹松里风,杯劝天上月",写"弄月"的有"水彩弄月色,清光奈愁何",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诗人在情溢于言表的同时,也用洒脱的笔力把明月写得神韵飘逸,绰约多姿,表现出很高的美学素养。 宋代苏轼的咏月诗对后人影响较大。

    他在诗中所刻划的月,既有浓厚的感情色彩,又有浪漫的奇思异想。同样一轮明月,在不同情况下与心境中,他都有不同的展示。

    如春夜里"淡月朦胧",秋末时"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离乡时"明月明年何处看",酒兴时"对酒卷帘邀明月",失意时"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傍晚时分"思檐初挂弯弯月"等。苏东坡咏月、惜月、爱月,见月动情,他笔下的月气象万千,情态各异,韵味无穷。

    月亮的存在对于人间是一个宇宙之谜。月与人可亲而不可近,恋人对月海誓山盟,思妇对月牵挂丈夫,游子对月思念亲人;孤独者视月为朋友,迷茫者视月为希望,奋进者视月为信念。

    人们根据月亮在不同季节,不同时间出现的各种变幻,赋予月亮千种情怀,诗人为何如此钟情于月亮?或许,他们认为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地方可以看到同样的月亮,觉得月亮可以超越时空,所谓"天涯共此时",就是这个道理。翻阅中国文学史,我们不难发现,无论是浪漫主义、还是现实主义的诗人,无论是婉约派还是豪放派,无论是诗还是词,都喜欢借月寓情。

    然而,面对同一轮明月,抒发的感情却大不相同:有人叹息世事艰难、人生苦短;有人哀鸣怀才不遇、宦海沉浮;也有人表达对理想至高无上的追求:"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古典诗词是中华民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之一,古人笔端的美好意境,为后人留下了心灵漫游的广阔天地。

    今天,我们读点咏月诗,不仅是一种美的享受,也是对我国传统文化的一种亲近和回敬。月亮与中国文化源远流长。

    从古代的传说到诗歌典籍记载中,单说月亮的别称就有“嫦娥”、“婵娟”、“金娥”、“素娥”、“素魄”、“娥影”(喻人的);“蟾蜍”、“玉兔”、“玉羊”(体物的);“蟾宫”、“金盆”、“金镜”、“玉盘”、“桂宫”、“天镜”、“明镜”(状形的); “冰轮”、“冰镜”、“银钩”、“玉镜”、“玉盘”、“玉轮”、“玉环”、“玉钩”、“玉弓”(示质的)等,可谓形象别致,丰富多彩。在中国文化里,月。

    3.词的美学特质是怎样的

    诗词之道,由来久矣。

    它的起源大致在殷、周之际,那时的诗艰涩无韵,类似于祭辞,与音乐、舞蹈、祭祀密切相关,与后世的诗词大不相类。真正诗歌的岀现,应自《诗经》始。

    诗是离不开生活与感情的,喜怒哀乐,发之于吟咏,以抒胸臆,是诗所以产生的最初的也是最基本的发轫点。《诗经》中篇幅最多的“风”诗,即属此类。

    汉代学者何休说:“男女有所怨恨,相从而歌。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

    (《公羊传》注)这些都是当时人们对诗所以产生的认识。时至今日,世事纷繁,生活变化,人们的心灵也変得复杂了。

    尽管如此,诗的功能却没有变,所谓“诗言志”(语出《尚书﹒尧典》)的传统,依然是重要的诗学内涵。“志”便是心,便是思想情感。

    抒发情感,本是诗的原生态,而要求敦厚,则是一种理性的倡导。然而理胜之诗多流于板滞,情胜之诗则起于自然,更加体现了诗的本质。

    《文心雕龙》谓:“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又谓:“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

    (《文心雕龙﹒明诗》)故因物起感而成诗的自然形态,远胜于为阐发义理而成诗的雕琢形态,这正是诗贵自然的道理;而诗之“性灵”,则是与此密切关联的。 郭顺敏的诗词,重于性灵而非空灵,出于心灵而不唯心,而是心与物接,物我交融,从而创造出了一个个具有生气的境界,一篇篇隐含理念具有生命的诗章。

    其诗心的彰显,不求其艳丽,不逞其工巧,而在于意象的营造,性灵的安顿。作者感性思维之细腻,胸襟视界之宏廓,令其诗词作品,别具一格,粲然可观! 就我阅读所及,以为郭顺敏的诗词,有着三个特点。

    一、审美情感的深度表达。在诗词创作中,“兴”与“情”是密不可分的。

    刘勰说:“触兴致情,因变取会。”“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

    (刘勰《文心雕龙﹒神思》)由审美感兴而产生的审美情感,就审美心理学而言,人与人是并不相同的,只有当感兴进入主体意识之后,经过主体的情感记忆,从而使自己感动,方能产生岀强烈的创作欲望。“在审美感兴的整个过程中,始终伴随着、弥漫着审美情感,”(叶朗主编《现代美学体系》北京大学出版社,183页)郭顺敏的许多诗篇,就是在这种审美情感的激发下写岀来的。

    如《秋题张家界》: 山路溪边起,竹菊石上香。 猴兵急布阵,轿客懒盯防。

    眸有丹青意,神交绿画廊。 天街今度我,信步过云庄。

    这首诗看来闲适从容,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唐代王维的诗作。信笔由之,毫无雕琢之感;而感兴所至,一种审美的情感境界,却十分自然地融入到了诗意之中。

    首二句写山,写石,这是固定的东西,凡游山之人,人人可见,人人能写,但作者不是写的这个,她用了两个动词“起”与“香”,便给这山和石,赋于了动态的生命气息。“溪边起”、“石上香”,如果没有审美情感的的生发与驱动,这样的词语是很难写岀来的。

    中间两联,写作者所见所感,亦颇别致,“眸有丹青”,“神交绿画”,把山光水色囊括其中并将神与境融在了一起。诗的最后两句,显示了作者所历环境与心境的交融,产生岀了一种拔逸脱俗的境界,令人感到一种天人合一的自然之美。

    二、对于客体意蕴的感性把握,达到了人与自然的巧妙融合。这种融合,是出之于感性而归之于理性的。

    著名徳国哲学家阿恩海姆说:“知觉活动在感觉水平上,也能取得理性思维领域中所具有的那种令人羡慕的能力”(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中译文,中国社科岀版社,1984年版,56页)。郭顺敏的诗词,就其艺术穿透力而言,就是对自然与社会的客体意蕴,由感性生发到理性领悟,将她的诗词推向于性灵的高端。

    试看《满庭芳·潍院春词》: 楼角初霞,依稀人语,画堂一抹浓春。莺穿柳线,鱼浅过桥门。

    湖面参差倒影,石声起、冰玉纷纷。闲亭外,长笺短送,锦口绣洋文。

    销魂,清香地,舒舒朗朗,水墨精神。恰同学少年,明志修身。

    豆蔻梢头几度,博万卷,惜秒争分。蓬山远,刚柔兼济,天道自酬人。

    这是作者写自己执教的大学校园的情景,表达了诗人对春天到来的喜悦与向望,对大学校园环境的赞美,以及对莘莘学子们出自内心的勉励与希望。诗人因景生情,楼头霞染,湖水倒影,柳丝摇金,春色渐浓。

    而一句长笺短送,便由静入动,进入了活跃的理性思考。此时,活跃在她眼前的,是那些明志修身的同学少年。

    也许,学子们的读书声使她受到了感动;也许,那满园人气充盈的景象使她进入了更加深远的思考:刚柔相济,天道酬勤,这些颇含哲理色彩的诗句便浮上心头,诉诸笔端了。郭顺敏是一位颇为理性的诗人,她吟咏大自然之美,却无消闲之态;总是在审美想象中,以饱满的生活热情,阐发着人生之理,宇宙之道,赋于诗词以深邃而昂扬的精神。

    三、注重诗词语言的锻造。熔炼诗意,如同塑造人物,独岀机杼,别具一格。

    且看《教师节吟寄》: 几多荏苒业从头,自古家常喜伴忧。 问道平心安往事,登高谈笑锁归舟。

    远程百步身许老,三尺独尊计未休。 飒飒天风今又是,一番辽阔洗清秋。

    这首七律,是诗人履新抒情之作,它不见豪言壮语,也不写如何激动奋发,而只是以平常心,来看待眼前的工作变动,平心往事,。

    4.对首唐诗从美学方面进行赏析

    论王维诗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之融合/佛之鱼 王维是中国文学史上唯一享有了“诗佛”之称誉的诗人。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佛学理论修养非常精深,历史上很少有诗人能够企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能坚持较为严格的宗教实践,通过对禅门妙法的透彻参悟,深得禅家三昧,以至有些诗达到了“字字入禅”的境地。因此,按照禅宗“顿悟成佛”、“彻悟即佛”的说法,称王维为“诗中之佛”当是不过分的。

    在王维生活的盛唐时代,中国佛学已经发展到了全面成熟的阶段。当时,不仅天台、三论、唯识诸宗已经具备完整的理论体系,华严与禅宗也确立了相当成熟的核心思想。

    王维与禅宗的关系当然最为密切,据其所撰的《请施庄为寺表》说,他的母亲“博陵县君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疏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寂静”。据考证,这位大照禅师就是神秀的嫡传高足弟子,北宗禅七祖普寂。

    开元十七年,未满三十的诗人正式拜在道光禅师门下“十年座下,俯伏受教”。(《大荐福寺大德道光禅师塔铭》)这位道光禅师也是一位北宗中人。

    开元二十八年,王维在知南选的途中与南宗禅大师神会相遇于南阳临湍驿,这次会见,对王维影响极大,据《荷泽神会禅师语录》记载:“于时王侍御(指王维)问和尚言:若为修道得解脱?答曰:众生本自心净,若更欲起心有修,即是妄心,不可得解脱。王侍御惊愕云:大奇。

    曾闻大德,皆未有作如此说。乃为寇太守、张别驾、袁司马等曰:此南阳郡,有好大德,有佛法甚不可思议。

    寇太守云:此二大德(指神会与北宗禅僧惠澄)见解并不同。王侍御问和尚,何故得不同?答曰:今言不同者,为澄禅师要先修定以后,定后发慧,即知不然。

    今正共侍御语时,即定慧俱等。……王侍御问:作没时是定慧等?和尚答:言定者,体不可得。

    所言慧者,能见不可得体,湛然常寂,有恒沙巧用,即是定慧等学。”由于倾心服膺于南宗禅法,王维又应神会之请为禅宗南宗六祖慧能撰写了《六祖能禅师碑铭》,使之成为研究慧能生平最原始的材料,而王维本人也成了唐代著名诗人中,“第一个出来吹捧南宗学说的人”。

    [2] 由于追求“湛然常寂”的境界,王维在诗中一再宣称“一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饭覆釜山僧》)在孤独与寂寞中,他宁心静性地观照物象,了知诸法性空的般若实相,走进自己最热爱的大自然的山山水水,获得与天地、宇宙最亲密和谐的接触。

    就在这种禅境之中,宗教体验竟与审美体验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从而诞生了许多既富有哲理深意而又无比优美的艺术意境。 作为宗教实践、宗教体验而言,王维的“以寂为乐”、“知悟胜事”,是与禅观修习法门联系在一起的。

    全部佛学即包括戒、定、慧三学,修持者必须三学齐修,缺一不可。其中定学一门,多强调止观双修,即在修定之时,必须辅之以观想,方可达到目的。

    早期传入中国的安世高禅学倡导的多半是小乘禅观,主要在于观空、观苦、观诸行无常和诸法无我,具体有修“不净观”、“数息观”等法门,如不净观想象众生身体各处的秽污不洁;数息观则闭目凝神,端坐不动,心如止水,默数自己的呼吸出入;还有修“四念处”禅观的,即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这些禅观,由于有导致修行者悲观厌世,停息一切心识活动的倾向,所以被大乘禅学斥之为“沉空守寂”,非是至道。

    与小乘禅学不同,大乘禅观强调五蕴本空,六尘非有,真空妙有,实为不二。如《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便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3]中国佛学主要是沿着印度大乘一派发展的,所以在禅观方面也不主张一心唯作苦空观想,而是真有两边,双遮双照。

    如天台宗提出的“一心三观”“三谛圆融”,三论宗提出的“八不中道” 《旧唐书·王维传》曾提到王维“退朝以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王维在自己的诗中也多次写到“闲居净坐”的乐趣。

    如: 竹径从初地,蓬峰出化城。窗中三楚尽,林上九江平。

    软草承趺坐,长松响梵声。空居法云外,观世得无生。

    (《登辨觉寺》) 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

    (《秋夜独坐》) 暮持筇竹杖,相待虎蹊头。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

    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

    (《过感化寺》)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书事》) 从上述诗中,我们可以看出:王维的“闲居净坐”一般都带有禅定禅观的目的,但在“净坐”之时,又并非枯寂息念,而是耳有所闻、眼有所见、心有所感、思有所悟的。当然,在更多的时候,王维的禅观修习并非采取净坐的方式,而是如南宗禅师们常说的“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

    (永嘉玄觉《证道歌》)采取的是一种“山林优游禅”的修习方式,就在这种“境静林间独自游”(同上)的生活中,诗人既获得了“心法双忘性即真”(同上)的证语,也获得了无人干扰、心清境静的静美享受,一首首意境优美、含蕴深邃的山水诗也就在这种宗教体验与。

    发表评论

    登录后才能评论